新朝想要建立,旧朝的皇室和掌权人如何处置,就成了迫在眉睫的要事。
南枝前头刚让萧宴把刘徽写的禅位诏书公布天下,后脚周生辰和谢崇就找了上来。
南枝坐在原本刘徽用来批阅奏折的殿中,从记录各地藩王动作的信纸中抬起头来,眼神悠悠地打量着谢崇,看起来,这老爷子在中州的这段日子是心神皆疲啊,瞧着头发都白了不少。
等眼神再落在周生辰的身上时,南枝的目光又忽的顿住了。她思及这人慷慨赴死的模样,立马就掩住了轻易就能倾泻而出的情意,面无表情地阴阳怪气道:
“怎么,我刚见了刘徽和戚真真不久,南辰王就来兴师问罪吗?”
周生辰的千言万语因为这一句不冷不热的南辰王,全数都像是冻结住堵在了喉头。
他看着高座之上,垂眸看他的南枝,好似真的与他只有这一句南辰王的关系一般。
她明明,曾叫过他,叫过他……
我家将军——
“是,将军!”
“你从今日作为本王的亲兵,要保管好本王的佩剑。希望有朝一日,本王的后背也能童谣安心的交托给你。”
“我可不劝你,也劝不动。我相信,兵来将挡水来土掩,我家将军也一定可以应对所有的困难!”
周生辰——
灯火摇晃着落在她洇红的眼尾上,酒醉迷乱之时,用亲吻的碎语唤他“周生辰”。
连夜奔袭入中州,含怒地喊他“周生辰”。
……
这句冰冷的“南辰王”,在这些饱含情意的呼喊里,分割出了泾渭分明的界限,直让周生辰感觉如坠冰窟。
南枝看过去,只觉得周生辰不知道怎么,突然开始出神了,这人时至今日,连句道歉也不肯说。她便自顾自地更加生气了,怀孕的人向来是喜怒不定的性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