漼广听着一上来就被扣上的大高帽子,更觉得这金南枝没安好心,连忙故作惶恐地推拒道:
“您言重了,老夫早就眼老昏花,只怕担不了这份重任。”
南枝听着漼广的拒绝也不恼怒,这种把人推出去做出头鸟,要人帮她稳定江山的苦差事,她自然早就做好了要往来拉扯几番的准备。
南枝撂下手中的折子,言语里带上了一些意味深长的笑意:
“可以我对漼太公的了解,您可不是如此甘心认命的人。漼氏在你的手上才发展成了如今显赫的模样,你甘心让漼氏在你的手上再次没落下去吗?你在北陈旧朝中身至太傅高位,如今一朝改天换地,往日清河漼氏的风光,恐怕就要烟消云散了。”
漼广闻言,嘴角抿地更加僵硬了。他与金南枝从未打过交道,唯一能让金南枝对他了解一番的人物,怕不是只有那位昔日被他赶出了漼氏的李七郎,这是在明里暗里说他趋炎附势啊。
漼广缓了一口气,多年来的养气功夫早就让他喜怒不形于色,只干巴巴地回道:
“老夫,不敢。”
“漼太公还不知我要托您办什么事情,就直言不敢,是不是太早了些?”南枝挑了挑眉,看着台下一直与她推来让去打太极的漼广,心中多了些兴致,这可真是个滑不留手的人物。她着人给台下的漼广递上一份折子,才悠悠地说道:
“漼太公曾经做过帝师,定也能做将来的天下学子之师。”
漼广听着这狂悖之言,展开折子一看,心中登时大惊,说话都不利索了:“这,这是……”
南枝点了点头,接着道:
“这是近来拟的太学章程,在十三郡设立分太学,中州城设立总太学,选拔全国各地的文人才子,为新朝的建设添砖加瓦。你看,你对这太学总师的位置,可是满意?”
漼广的呼吸都有些乱了起来,也顾不得之前遵守的礼仪规教,直直地看向了台上的南枝,似乎非要从她的脸上辨认出此言是不是真的。
这天下太学总师的位置,可谓是将来朝野中所有官员的老师,满朝野都是与他有师徒之谊的官员,那该是多么恐怖的人脉和多么超然的地位。
就这样,简单地给了他这么一个旧朝老臣?
南枝瞧着漼广紧紧捏着折子的手,便知道他定然是十分动心的,只是还在犹豫此事的可行性。于是,她言笑晏晏地加了最后一个砝码:
“满朝上下,我是最属意你的,你与我的得力助手李七郎马上就是姻亲关系了,如此也说得上话。而且漼太公能力卓绝,我相信一定能办好此事,将来,也有利于新朝的州郡扩张事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