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山上的清晨带着凉意,熹微的晨光从窗缝里透出来,风里还带着雨后的潮湿泥土味。
听着鸟儿的轻啼,南枝睁开了睡意沉沉的眼,甫一睁开,她心跳就停了半下。
一双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,正死气沉沉地盯着她。
南枝缓了口气,又一次松开手里的木棍:“伤口还好吗?”
付青鱼眨了眨酸涩的眼,声音嘶哑:“好多了,谢谢。你……你家的院子也遭了难吧,对不起。”
昨日里说话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孩童模样,如今好像已经蜕变成了满腹心事的大人。
南枝起身拍了拍身下的尘土:“嗐,我院子里那些妖魔鬼怪你也不是不知道,我倒是没什么要紧。再说,杀人的不是你,是那些乔装的黑衣人,你不必替他们道歉。”
说着,南枝又试探地问:“你知道那群黑衣人的身份吗?”
付青鱼怔怔地看着南枝,那些话卡在喉咙里,复又重新咽了回去:“我将来一定会报仇,你不用掺和进来。”
南枝更确认了,兹事体大到一个孩子都不敢随意说出口。
她也没有追问,上前把紧闭的屋门推开,遥遥去望山脚下的情况。隔着树林看不真切,只能瞧见来来往往都是人,隐隐有痛哭声传来。
一夜过去,汴京城的府衙再不顶用也该找来了,这种不知道幸存几何的惨状,怕是连官家的巡防营都要被惊动。
天子脚下,无法无天。
不过,还有一种更可怕的猜测,昨晚的事情和城中某些权贵官人有关,涉及了什么私底下的隐秘争斗。既如此,若想避开耳目,只有一条路可走。
同样无家可归的南枝扭头看向付青鱼:“我有一个避难的法子,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了。”
付青鱼对上那双经历了血腥死亡,却依然纯净未变的眼睛,心中颤动了一瞬。
“什么法子?”
南枝一听有戏,抄起一旁的小包裹,嘿嘿地笑了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