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声哥哥,倒是许久未曾听过了。
谢危被这称呼牵引着上前,脱下披风,把南枝罩在里面裹紧,除了脑袋再不漏出一点皮肤。
只是在他俯身弯腰,准备把人抱起来的时候又出了点差错。
那柄才抹了旁人脖子的软剑,又搭在了他的脖颈上。冰凉的寒意一点点侵入,让他头脑格外清醒。
谢危扫了一眼从墨黑披风里探出来的手,忽略手中杀人的软剑,那手实在像柔软美好的花枝。但这确确实实,是杀人的手。
明明性命就在她的剑下,可谢危却有恃无恐得很。
他只抬手压下那把剑,把那人重新裹紧披风里,不分言说地抱起她:“好好待着,我带你去冷泉。这香不要命,却极磨人。”
南枝仰头盯着谢危,从他抿直的嘴角瞧出,他现在的心情绝称不上好。
谢危抱着南枝,出门时路过捆作一团的男人,既没绕路,也没跨过去,反倒直愣愣的一脚踩上去,正正好踩在其中一个人的手掌上,疼得人龇牙咧嘴,发出一声嚎叫。
别人痛苦了,他倒似乎心情好了些。
等带着南枝上马车时,还低声言语道:“害羞什么?你小时候,我抱你抱得还少吗?”
害什么?她就是害他性命,也不会害他的羞!
南枝斜睨了谢危一眼,面上没反驳。这人身上带着春夜里的凉意,靠得近些倒是中和了她身上翻滚起的细微燥热。
说起来,他方才的话也对,小时候,谢危除了去万休子那儿训练学习,就是一直看着她,像个十项全能的男妈妈。给她喂过米糊,教她读书弹琴,帮她梳过发髻,置办衣裳,真可谓又当爹又当娘。
当初贤贵妃的救命之恩,谢危是一直记挂在心上。
再念起贤贵妃,南枝越发沉默寡言。
谢危觉察到南枝的态度变化,还以为是她是身子难受,又嘱咐驾车的剑书再快些。
冷泉在城外南山上一处私人院子里,靠近山顶佛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