'C说起正事,南枝可就更来精神了。
她趴在池边,不答反问:“你呢,为何会这么及时地赶回来?难不成,是那公仪老头支走我,但他自己却没走,故意留下来拖住你,却又在最后关头把消息卖给你?”
“倒称不上把消息卖给我。”
看水煮开,谢危挑拣了几幅药材加进瓦罐:“他是巴不得把消息告诉我。”
万休子那边给她安排了这么一出大戏,转头又让公仪丞透露给谢危,故意让谢危来阻止这一切。
南枝斩钉截铁:“万休子,是想要我们反目。”
谢危嘴边漾开一抹真心实意的笑,他喜欢和聪明人说话,能省不少口舌。而当下这一点就透的聪明人,正好是他看大的,他心中更多生出几分骄傲自豪。
谢危心情愉悦,有心考校:“何以见得?我们都是天教中人,又有一起长大的情分,他这样做的意图呢?”
隔着墙,南枝都能听出谢危如今好为人师的嘴脸:“我如今掌握天教财权,乃天教所有行动的根基。而你北上京城几年,也已经掌控了北面的分舵人马。以我的身份,早晚都要上京城入皇宫。”
谢危手腕一动,从瓦罐里取出小半碗烹煮好的药茶,放在一旁晾着:“没错,京中传来消息,皇帝病重,恐怕撑不过一年。”
他说完这番话,忽而才想起,这皇帝也算是南枝的亲生父亲,虽然素未谋面,或许南枝对皇帝还有些憧憬孺慕。他方才语气,只怕太轻快了。
未等谢危自责完,又听南枝那边语气毫无变化,好像皇帝父亲也只是个陌生人:
“这就是了,我们两个都往京城去,万休子如何放心?他不会希望我们感情和睦,利益勾连。所以,这才设计一出大戏,最好让我们反目成仇,上京后互相牵制。”
谢危一怔,抬头朝里间看去,好像能隔着那堵墙看见里面风轻云淡的少女。
这份心性,太过冷漠理智。也好,虽伤人,却伤不到她自己。
“所以,妹妹——”
谢危突然提起这称呼,尾音拉长,有种戏谑调侃的意味:“从明日开始,我们就要唱一出大戏了。”
说话间,南枝已经换好衣服走出来,谢危的披风仍旧裹在她的身上。于他正合适的长度,在她身上平白拖在地上一截。她头发带着湿意,往火炉旁一坐,谢危已经熟练地抄过早就备好的巾帕替她慢慢擦拭,还示意她先将桌上的药茶喝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