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公公眼神连连闪烁，皇宫里的人，不管是说话，还是听旁人的话，都得把一句话掰开揉碎研究个通透。
而谢危这话，已经算得上明了。
谢危一连牵扯出皇后、刑部和圣上三座大山，一座比一座难搞。看似是在维护姜雪宁，可实则，竟一句永安长公主都未提。
论起查捕逆党，明明是掌控兴武卫的永安长公主最有干系，但谢危却把这干系脱得一干二净。
这是想让这件事止步于姜雪宁，再也别想牵连到旁人。
黄公公咬咬牙，可一个小小的姜雪宁又有什么用？他们费了这般心血和功夫，可不是为了害一个侍郎之女！
可若是不顺着这个台阶下来，等皇后、刑部官员和圣上聚齐，太后就更下不来台了。何况，做这事的人未必有多精明，能经得住拷打——
黄公公眼神一动，似是看向身后的姜雪宁，更是在看站在廊下的薛姝。薛姝眉梢蹙着，同样想到了这茬，她那小侍女，只怕经不住什么审讯手段。若是暴露，太后为了保全自己，必定会将事情都推到她一个人的身上。
薛姝知道今日无法得逞，冲黄公公点点头，身影便渐渐消失在廊下。
黄公公哼了一声：“既如此，先把这姜雪宁带去慈宁宫面见太后！”
“等等。”
从旁又跃出一人来，身形纤瘦，水蓝裙衫，温柔自持。
姜雪蕙赶在黄公公不耐烦之前道：“雪宁是我妹妹，姜家一荣俱荣，一损俱损，我自是要一起的。”
黄公公摆摆手，多一个人去送死，他还上赶着拦不成？
姜雪宁眼睁睁地看姜雪蕙走到她身旁，一副同进同退的模样。她张口就想骂这人，别假惺惺装模作样。可下一刻，她又觉得，姜雪蕙就是这样的人，被孟氏教导地规矩死板，动不动就把整个姜家放在嘴上。
在她们眼中，姜家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。
姜雪宁嘴角动了动：“蠢死了。”
姜雪蕙脚步未停，只淡淡道：“不比妹妹。自己屋里的东西本应该更注意才是，若聪明些，仔细些，也不会让他们觉得你是那个容易得手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