枘张遮一怔,抿唇不说话了,刚刚为了朝政而大义凛然的气势也一泻千里。
南枝这才悠悠道:“这辈子是一切尚未开始的新生,张大人能改过自新,谢……谢少师自然也能。”
张遮闻言,却渐渐品出了不一样的含义。
他是因为上辈子的教训,铁了心不再重蹈覆辙。而谢危呢?如何能放下本身固有的仇恨,老老实实做当朝少师?
佛教有舍身饲虎一说,难道长公主是想用自己来感化谢危?!
说起来,上辈子,谢危甚至比他这个囚犯死得还要早。在他秋后问斩之前,谢危便已经死在了深宫之中,听说是自刎,死前还念叨着——
圣人看透,唯其一死。
这根本就是毁了大乾,又要自毁的极端恐怖分子啊!
而长公主明知谢危为人,却毅然决然地选择拯救谢危,让谢危走上正途。
张遮看着南枝的目光渐渐变了,像是在看着什么为了大义甘愿牺牲奉献自己的圣人,充满了感慨和痛惜:“下官,明白了。君子不在背后语人是非,今日是张遮的错。”
南枝恍惚一阵,他明白什么了?瞧着犟驴一样,就这么轻易地承认他错了?
不待南枝细究,张遮又道:“既然事情说透了,下官便告退了。”
说完,张遮行云流水地行礼告退,挥挥袖,没有一丝犹豫,步伐还比来时更加轻快。
南枝纳闷:“说透什么了,不是……他就这么告退了?”
“怎么,你还嫌他说我坏话说得不够多吗?”
一声阴恻恻的质问从屏风后传来,随后,一道深色缓缓跃出。
南枝干巴巴笑笑,“哪能啊,我都替你怼回去了!乖,咱不生气了。”
谢危哼了一声,在南枝身侧落座,复而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另外一件事情:“你和张遮在打什么哑谜,说什么上辈子的事情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