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日朝堂之上六部争论,今日倒是格外安静。
“果真是大月贼子,一边让人呈国书提议联姻,一边又集结兵力在边境屡屡挑衅。”
沈琅用愤慨的语气读完大月送来的和亲国书,旋即又咳嗽着问:
“众位爱卿,如何看?”
“圣上,大月固然狼子野心,但若能以一国公主相嫁,抵了万千战士和百姓的苦楚,也算是陛下和公主的仁慈恩典啊。”
薛远前几天大街上和沈南枝又结下了仇,满心以为逮到了报复机会,能让沈南枝这个女人悔不当初。却没想到这话说完后,他孤零零地站在原地,整座大殿仿佛只有他在自言自语。
他扫了一眼满殿沉默的大臣,又颇为不适应地看向死对头燕牧:
“勇毅侯多年戍守边关,可有不同意见?”
燕牧目光闪动间看了一眼侧后方的谢危,昨日,这谢少师亲找上门来,提前说明了今日朝上之事,言道无需和薛远争论出兵之事,只需引导薛远将此事牵扯到永安长公主身上便可,届时,永安长公主会亲上朝来,与薛远对峙此事。
他一是惊讶谢少师竟能代表永安长公主前来游说,二是震动,今日朝上众臣,除了他,其余六部官员竟也眼观鼻鼻观心,镇定自若得很。像是,也得到了相同的示意。
这满朝文武,竟然大半都已经是永安长公主和谢少师的亲信了!
简直是骇人听闻!
但此时此景,燕牧却无法言说。四年前,永安长公主是他从民间寻得,也是燕家护送她上京入宫。时至今日,他儿子燕临依然和对方交好,为了联合对付薛远,在外人眼中,他们燕家和永安长公主早就是利益一体的存在。
燕牧总觉自己一生忠勇,却不料从一开始就上了贼船,如今是想下也下不得。
“远嫁公主,未免显得我大乾弱势。”
燕牧深沉地叹了口气,沈琅和薛远还以为这纵横边疆的勇将是为和大月的战事发愁:
“老臣虽已年迈,但只要朝廷需要,必定奔山赶海在所不辞。敢问户部,若此时与大月开战,户部可以筹措多少军饷?”
户部尚书亦是永安长公主心腹,答话更是之前便准备好的危言耸听:“近三年间,淮州水患,黔州蝗灾,朝廷屡次减免税赋,所以现在正是国库空虚之时,若要兴战的话,恐会为难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