玱玹被南枝冷漠的目光刺伤,心中的怨恨更加翻涌至无以复加:
“如果当年,我父亲和辰荣炎灷那场大战,你父亲愿意出兵相助,我父亲根本不会死!如果我父亲不死,我娘也不会被迫殉情,如果他们两个没有事情,祖母就还能多活两年,姑姑就不用上战场,还有小夭……
小夭也不会被送去玉山,过上这颠沛流离的生活!”
南枝打量着被仇恨包围的玱玹,“所以,我父王对你这么多年来的养育之恩……”
玱玹其实并不是不感激皓翎王,他虽然是以质子的身份来到皓翎国,可确确实实成了皓翎王的座下弟子,得了皓翎王毫不藏私的教导。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,是他亲爷爷西炎王都比不上的。
但,他又没法不恨,他原本是不需要蒙受这样的恩情的,如果皓翎王愿意出兵救下他的父亲,如果他的父母依旧好好活着。
于是,玱玹道:“我真的没有办法只把他当做师父。”
“从前,师父总对我说,‘你无需感激,因为这是我欠青阳、阿珩和你爹的’……我那时从未当真,反而觉得师父光风霁月,只是为了宽慰我。
但后来,我知道了这些旧事,我才真正明白,他说的一点都不错!”
南枝能感受到身后的两道气息开始不稳,但玱玹被封印了灵力穴位,根本无从感知。
南枝追问:“你恨他?”
玱玹斩钉截铁:“我恨他!”
原本只有两三分的恨意,在他被俘虏,被背叛,被关押在秘牢中,被南枝审问时,已经猛地升腾至十二分。
“仅仅是因为我父王没有出兵相助,你就能如此恨他。”
南枝摇摇头,锥心逼问:“那真正杀害你父亲的仇人辰荣氏,你为何不去报复?不仅不报复,你还要娶辰荣馨悦为妻,借杀父仇人的孙女来巩固你摇摇欲坠的地位。
你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,如果对方能给你的利益补偿大过你心中的仇恨,你就能不动声色地将仇恨掩埋,对吗?”
道理是对的,可终究是把人的脸皮揭了下来。
玱玹不想承认自己是这样的逐利之人,可又不得不对现实低头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