侧旁的窗户略开一条缝隙,夜风送来几丝槐花的气息。
向王因为顶撞皇后遭此横劫,好不容易死里逃生,对女人竟有了天生的畏惧,何况青帝还是个女身的神明。
他犹犹豫豫着:“那青帝座下有一只穷凶极恶的朱厌……还有那槐鬼,她连自己的亲徒弟都杀……我们这些凡人,在她眼中又算得了什么?伸出一根小手指就能碾碎。”
向王一边说着,一边脑袋清醒了点。
“不对!你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?自古以来,就没有罪魁祸首敢在受害者面前站着!”
他瞪着军师,猛地伸手抓住军师的衣领,一拳把军师脸上的面具砸歪了:
“本王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!你还有脸用馈赠者的身份来施药!还想妖言惑众,让本王去与神明对抗?本王看你是存心想弄死本王!说,你是不是皇后派来的卧底!”
甄枚上前一步扣住向王的手,又被军师挥开。
军师缓缓扶正脸上的三折叠面具:“确实是在下对不住向王,在下身份特殊,若是当众出现,恐怕会让皇后抓住把柄。
向王打这一下,可出气了?”
向王瞪着他,越开越来气,在他面前还装模作样:“你脸上这么大的铁疙瘩,本王怎么可能出气?来人,把他拉出去,杖责三百!”
然而,他的声音在房中回荡,屋外却没有一人响应,包括他那忠心耿耿的管家。
“在下要和向王谈事情,自然不能让外人听到。”
军师笑笑:“向王最好不要动气,给您服用的药茶虽然效用很好,可总归有些,只有我才能控制的毒性。”
向王已经能感受到毒性的作用,方才还已经痊愈的伤口,好像又重新裂开了一样,不仅更疼,还疼到了骨头里,潮水似的一波波冲上天灵盖,只一瞬间,他浑身都湿透了。
军师叹口气,将方才递去的油脂药膏凑到向王鼻端:
“这药自然是好药,能减轻人的痛苦,可一旦用了,往后余生就离不开它了。而这药,只有在下能炼制,也只能从妖身上获得……用特质的捆妖丝线,从妖的下颌穿过,挂在特质的烤炉中炙烤,晒干身体里的水,只剩下满满的油脂,取出油脂,混合醉心花等珍贵药材。”
向王抱着药膏,涕泗横流地吞下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