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咕噜咕噜地喝完,却并没安定多少。
魏公公劝不动,只得将折子从御书房抱了过来。
皇帝心烦意乱地把折子放下:“朕出去走走,不必让他们跟着。”
魏公公打着灯笼,与皇帝出了华清宫。
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坤宁宫。
皇帝望着紧闭的宫门,淡淡道:“不必了,夜深了,别吵醒母后。”
母后?
庄太后早在先帝驾崩后便搬去仁寿宫了呀。
魏公公愣了愣,道:“啊,没,没什么,陛下说夜深了,就不吵醒皇后了。”
陛下说的是皇后,不是母后。
“……呃,是,是奴才的错。”
您从出了华清宫就像是认准了似的往这里冲,谁拦得住啊?
皇帝这一宿又没怎么睡,寅时过后准时更衣去上朝。
庄太后威武霸气地说道:“有事启奏,无事退朝!”
文武百官纷纷表示无事启奏。
出金銮殿后,庄太后坐上了自己的凤撵,她看了眼一旁做戏做全套、在凤撵旁目送她离去的皇帝,讥讽道:“你可别凶手没捉到,自己先熬死了!”
“有人来了!”魏公公提醒。
回到华清宫后,魏公公被蔡嬷嬷请到了静太妃的秋华阁。
魏公公一脸迟疑。
“睡是睡了,就是……”魏公公无奈地叹了口气,“又做噩梦了,还吓得不轻呢。”
“怎么会这样?”她不可思议地呢喃。
蔡嬷嬷忙跪坐下去,将毛笔拾起来放好,拿帕子擦了地板上的墨汁,说道:“天下父母心,陛下龙体违和,娘娘担心陛下在所难免,娘娘的心情奴婢明白!可娘娘您也要多多保重身子啊!御医说您伤势未愈,不能操劳忧心的!”
静太妃满脸的难以置信,她捏紧了桌上的佛经,力道太大,竟将它们揉成了一团。
蔡嬷嬷抓住静太妃的手腕,定定地看着她道:“太妃娘娘,您千万挺住!陛下已经很为国事操劳了,您不能再急坏了身子啊!”
蔡嬷嬷感激道:“有劳魏公公了!”
蔡嬷嬷笑道:“我送魏公公出去。”
蔡嬷嬷坚持将人送到门口,笑着望着魏公公消失在走廊尽头,才笑容一收,回了秋华阁。
静太妃云淡风轻地拢了拢宽袖:“好了,我没事了。”
皇帝不屑道:“又是这方子,朕吃了多少回,哪次有效了?”
皇帝哼道:“你没听见她说,她从此都不来华清宫治病了吗?”
皇帝蹙了蹙眉,最终被说动,与魏公公各自换了外出的衣裳,乘坐马车去了妙手堂。
宋大夫见过魏公公,知道他家主子是秦楚煜的爹,是个朝廷命官儿,他拱了拱手,客气道:“顾姑娘去出诊了。”
宋大夫道:“她没说,不过我估摸着她今天不会回医馆了,她一会儿得去接净空放学,你们不是知道她家在哪儿吗?不如直接去家里找她吧!”
顾娇还没回来,姚氏将二人请进屋。
皇帝头皮都发麻了!
“多谢顾夫人。”皇帝客气地道了谢。
皇帝吓得一把插上了门栓!
他闻到了一股淡淡温暖的气息。
顾娇接完小净空回来就听到魏公公说起了皇帝夜不能寐的事,她去敲姑婆的房门,敲了半天没动静。
顾娇拔出匕首,将门栓撬开。
他傻眼了。
说好了睡不着的皇帝此刻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,流着口水、打着呼噜,睡得鼾是鼾屁是屁!